集体土地合作社是可参考的形式

———访加拿大女王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学院院长梁鹤年

10月24日举行的“头届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滨海新区高层论坛”是一次成功的盛会。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激发了每一个参会者的热忱参与。他们正通过这个盛会，参加到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的历史进程中来——

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指出，应当采取稳健的步骤来界定、确保、扩大农民的土地权利，使农民享有更大的处分土地的权利，在符合土地利用规划、严格土地用途管制、严格控制总量的前提下，允许农村集体土地进入土地市场进行交易，允许和鼓励农民以租赁、参股等办法参与土地收益分配。那么，村集体在集体建设用地交易中就将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如何避免在入市交易和利益分配中的不民主现象，是很多人关心的问题。10月25日，在高层论坛分论坛的发言中，加拿大女王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学院院长梁鹤年提出了集体土地合作社的概念，记者进一步对这个问题进行了采访。

记者：我听有些代表担心，集体建设用地流转中几个村干部说了算。

梁鹤年：所以我讲要发展集体土地合作社。“合作”就是“一起来工作”，可以分成两部分来理解：“合”是平等的，意味着加入合作社的社员在“权”上面平等；而“作”就是“多劳多得”，根据加入股份的额度享受利益。村集体的农民可以选择作为社员，加入合作社，每个社员一人一票，不管社员拥有土地的多寡、区位或质量，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一票；但是这个社成立时，要由合作社的社员决定谁能参加，谁不能参加，如果因为各种原因，合作社不允许某个村民参加，那么合作社就不能开发他的土地；只要允许他加入，就得给他平等的一票。因此，“权”体现的是平等的原则，而“利”体现的是因土地价值的不同而享受的不同利益。这是合作社与股份公司的不同。在股份公司中，股和权是一致的，有多少股，就有多少权，但在合作社中，“权”和“利”是分离的。

记者：那么这样可行吗？如果一个社员占份额很少的股权，但也要行使一票否决权，这样能办到吗？

梁鹤年：所以在合作社成立时，就要定好章程，比如一个决定需要大多数票数来决定，那么只要大多数人同意，决定生效，就算有不同意见的社员，也要服从。这就是民主“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当然，也可以设定全票通过才生效，那么这样一个反对票的权利就会很大。这一点，在合作社成立时，就要写在章程里面。大家都同意了，才能通过。可以对需要社员表决的事情进行分类，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多少人通过要进行事前约定。

记者：那么如果出现农民不完全了解一些决定可能产生的后果，而无法科学制定章程的情况该怎么办？

梁鹤年：那就需要政府起到一些指导作用。给农民充分介绍合作社的理念，并在章程制定方面给予一些必要的指导。据我了解，合作社是西方较成功的理念之一，但这个做法威胁了资本国家财团的半垄断，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抑制。股份公司的股东基本对公司运作的真实情况了解很少，因此他们作出的决定往往只考虑短期的盈利。而合作社不同，因为他们的社员是永远的，所以他们关心合作社的长远利益。而且合作社社员的权利是可以继承的，不论如何分家，按原来一户计，永远是一票，而利是原来入股是多少土地，还按原来入股的土地份数来分配利益。这样可能有助于在集体建设用地流转方面发扬村民民主。

阳光收储平衡地方经济发展

——访内蒙古自治区国土资源厅副厅长元重举

今年1月，内蒙古省级土地收购储备与金融机构合作，发行“利得盈”债券，向社会募集10亿元资金，全部用于自治区的土地收购储备，受到广泛关注。10月25日，内蒙古自治区国土资源厅副厅长元重举在“土地市场与土地金融制度建设”分论坛上介绍了内蒙古自治区土地收购储备制度建设与资金运作的情况，本报记者对他进行了采访。

记者：听说内蒙古发行了“利得盈”债券，收益率是多少？几年偿还？债券的偿还是否会受到目前房地产市场不景气的影响？

元重举：我们发行的土地融资债券是信托融资债券，由银行给我们担保，信托公司负责向社会募集资金，而我们储备又以土地为银行担保，所以是双向担保。“利得盈”债券的年收益率是6.45%，发行是两年期，目前没有受到房地产市场不景气的影响。因为我们收储的都是城市内比较成熟的地块，在收储时就有购家开始盯住这块地了，而且是在拆迁完毕、搞好五通一平后再出让，这样的地自然有人争着要。目前，内蒙古自治区正处在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相关储备项目的收益率都在50%以上，做得好的地方能达到百分之二三百，因此目前我们的资金运作还没有太大的风险。但以后也许会出现风险，我们还是会注意防范的。

记者：您说收储土地招拍挂出让后，有很高的盈余，那么这些钱用在哪里有公布吗？

元重举：我们有一个内蒙古土地收购储备信息网，相关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信息都有反映。

记者：有人说一些地方土地收购储备机构的功能发生了偏移，本来应该以收购储备存量土地为主，但有资料说一些地区新增建设用地占了收购储备的大部分，不知内蒙古的情况怎么样？

元重举：我们收储的原则是，严格按照规划要求，把收储的放在闲置、存量和旧城用地的储备上，新增建设用地一分地也不收，目前收购储备的全部是城市存量土地。而且我们成立省级土地收购储备机构有特殊的考虑，目的就是利用省级土地收购储备机构的信誉做担保，帮助一些欠发达地区申请贷款开展土地收购储备工作。一方面，我们以自治区收购储备的信誉向银行担保申请贷款，另一方面，通过土地审批等方面约束地方政府及时还贷，推动偏远地区土地收购储备工作的进行。同时，全程监督资金运作的过程，地方收购储备的土地拍卖后，资金进入自治区土地收购储备资金专户，先归还银行贷款，然后再返回地方财政。目前，我们通过省级土地收购储备机构的工作，推动了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如帮助高端旅游城市阿尔山市开展收购储备工作，获得的资金大大改善了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等等。而且我们在收购储备中实行的是捆绑式操作，发达地区的项目一定要带一个落后地区的项目，促进落后地区的发展。

记者：那怎么保证资金动作过程的透明公开？

元重举：我们资金运作的特点是全部通过银行封闭式地运作。例如拆迁，用于拆迁的经费不经过当地政府，而是以每户一个存折的方式直接发放到群众手中的，免去了很多中间环节，因此拆迁户得到的补偿不会被层层剥皮，有可能比通常的更多。较后这些拆迁成本及其他费用在招拍挂出让土地后作为前期投入费用扣除。除去了这些成本，还了银行贷款后，将土地出让所得全部返还给当地政府，这些资金在收储过程中全部通过专门的资金账户运作，政府相关部门谁也不见钱，可以有效防止腐败的滋生。既体现了我们阳光收储的原则，又给地方经济注入了资金和活力，所以当地政府非常欢迎。

用改革的思路解决改革中的问题

——访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国土资源厅副厅长吴锋

出席“头届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滨海新区高层论坛”专家们的精彩发言在各地与会代表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代表们在会上专心听和记，会间休息时插空与专家讨论，现场互动气氛很热烈。记者插空采访了正在各分论坛串场听报告的新疆国土资源厅副厅长吴锋。

记者：请问参加论坛的感受如何？

吴锋：这是确实是一次深入领会、准确把握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精神实质的盛会。徐部长高屋建瓴的讲话给我们贯彻《中共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精神指明了方向，与会专家们精彩的报告对开阔改革创新思路有很大的启发。论坛体现了这样一种精神，既鼓励积极探索改革，又要求在规范和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制度的基础上稳步推进，对我们贯彻落实《决定》，推进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具有重大指导意义。

记者：论坛对您的实际工作有哪些方面的帮助？

吴锋：在这次论坛上，很多改革试点单位既介绍经验，又反映问题，还提出建议，比较务实，非常有参考价值。此外，通过参加这次论坛，我感到，虽然目前贯彻落实《决定》的配套政策还没有出台，但很多工作应该有一定的前瞻性，例如《决定》提出，要进行征地制度改革，那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高度重视征地过程中的听证环节，尽可能防止不必要的纠纷。再如集体建设用地和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的问题，既要考虑现代农业发展对土地规模化、专业化经营的需要，还要切实尊重农民的意愿、考虑农村弱势群体和农村社保问题。同时对集体建设用地流转后的收益分配也要及时进行规范，防止将收益吃光花光后再找政府的现象。

记者：就我与一些代表交谈的情况看，有些代表担心的政策在下面走偏。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吴锋：应该继续花大力气正确解读和宣传十七届三中全会作出的《决定》精神，确保改革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总之，在城乡土地管理制度改革的实践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但也不用怕，那就用改革的思路、创新的办法去解决改革中遇到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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